虽然是如此说,可封文显的心里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,他虽多处受制于裴寂,可是长久以来一直在操练私兵,或许,趁此机会,他真的可以赌上一把。
此时,他的心腹上前一步:大人,那属下还去首辅大人那吗?
封文显眸光深沉:暂时将此事压下,不必禀告首辅大人。
他有他的思量,此事他不会参与,但可以袖手旁观,装作毫不知情,若真因为此,将妹妹献入首辅府,那于他而言,是百利而无一害。
第二日晌午。
本该去抱厦的魏云清,却留在了上书房,她遣散了一众伺候的宫人,只留下了封逸。
顾延翊过来时,是独自一人。
他将一封父亲的亲手信件交给魏云清:请太后过目。
魏云清缓缓摊开,其实她本不想将宝押在顾家,可是如今她四面楚歌,独木难支,不得不倚靠一方势力。
至少先清出一道血路。
顾延翊明白,太后对于此事有顾虑,他的声音清冷中透着力道:此事,家父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,太后不必疑虑,全权交给微臣便可。
魏云清点了点头:哀家自然明白。
顿了顿:请顾侍郎稍后。
魏云清径自朝里走去,来到后方的寝间,小天子睡的正熟,她温柔的抚摸着那稚嫩的面孔。
若是没有岩儿,自己是无论如何都坚持不下来的,这位置,太苦,太累,也太孤独。
接着,她轻柔的掀开明黄的被子,解开小天子的衣带,竟然是取下了一封诏书!
她没有耽搁,立刻就起身朝外走去,将手里那封以鲜血写下的诏书,郑重其事交给了顾延翊。
与此同时的抱厦,宫人已经摆好了饭。
魏云珠早就到了,却迟迟不见阿姐的身影,她唤来一旁的宫人:去请太后了吗?
宫人回:回郡主,请过了。
魏云珠瞧着空空如也的对面,有些心神不宁,她昨夜睡的不好,思考想去都在阿姐昨晚那几句话中挣扎。
窗外风雨渐起,天气阴沉的厉害,凌厉的风吹的窗户呼啦作响,仿佛在预示一场暴风雨的来临。
她右眼皮跳的厉害,想去找阿姐一探究竟,可是又不敢贸然行动。
突然,抱厦内哗啦啦闯入一队金吾卫,裴寂带着一身戾气闯了进来,没成想,竟然瞧见了小郡主。
魏云珠瞧着他这架势,心里大惊,阿姐那里果然是出了什么事端,不然这恶蟒为何气势汹汹的冲了进来。
她微微直起腰身,显得有些恼:本郡主用膳,首辅大人为何无缘无故闯进来?
要知道,自从回到长安,宫门外一别,足足五日,裴寂都没见到小郡主了,如今一见,心里欢喜的不得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