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回去!”周湘君拍着胸脯,“这么晚了,我最可爱的小外甥女还没回来,我得去找!不然我死不瞑目!”
周湘云呸一声,“大过年说什么晦气话。”
周湘君傻笑,抱着周湘云的胳膊,“我就知道,老姐最疼我了。”
扑面而来的酒气,周湘云嫌弃地推开他,“知道就好。”
找到村小学,两人一眼看到:几个孩子你挤我我挤你地趴在一间教室窗户外面,脚边放一排灯笼,映衬着教室里面的微光,隐约瞧见两道模糊的身影,一男一女。
周湘云下意识地看向周湘君。
周湘君也看她,一脸亢奋,酒醒了至少三分,对她挤眉弄眼:姐,有人幽会!?
周湘云摇头:别人隐私,还是不要过去了。
周湘君搓手:什么隐私?这是村小学,是公共场所,他们敢来这幽会,还怕别人看?
周湘君不听劝地冲了过去。
周湘云摇头,表示已经尽力,是他自己不听的,随即提着煤油灯跟了上去。
陈青青和郝岩年喝了酒,而且不少,脸上都染着不自然的红晕,要不是穿戴整齐,谁见了不想歪。
唯有周湘君这个无药可救的恋爱脑,看到陈青青,高兴得很,还想打招呼。
好在周湘云眼疾手快,一把捂住他的嘴。
周湘君不明所以,回头看她。
周湘云一言难尽,给他使眼色,先看看。
周湘君点头,陈知青今儿个好美,是该好好看看的。
“郝老师,你这么好,值得更好的姑娘,”陈青青面色坨红,泪眼婆娑,很着急地劝道,“何必纠缠过去,不放过自己和小云姐呢?”
郝岩年头晕脑胀,不舒服地揉着额角,也不知道是醉酒,还是给陈青青念烦了,“湘云就是好姑娘,没有人比她更好。”
陈青青深受打击,想不通,实在想不通,一只破鞋她能多好?有她这个黄花大闺女好吗?周湘云到底给郝岩年灌了什么迷魂汤,他怎么就看不到自己的好呢?
周湘云没回来前,郝岩年虽然两耳不闻窗户事,每天养猪教书两点一线,但至少那个时候的他,她可以接近。
时不时以借书为由,上山找他,帮他洗衣服做饭,偶然机会,她翻到他的日记,里面写满了一个叫周湘云的女人。
他明明那么恨她,却又放不下她。
陈青青到现在也没弄白,郝岩年对周湘云,到底是因爱生恨,还是因恨生爱?
不管哪个,反正她恨死了周湘云,即便未曾谋面。
为方便喂猪,郝岩年从年初就一直住在山上,几乎不怎么回知青院,所以就算她在知青院跟人说周湘云的事,他也不知道,再说还有那个自恃清高的姜雯棋替她背锅。
“她结过婚!”陈青青提醒郝岩年。
郝岩年脑袋嗡嗡,仿佛围了一只苍蝇,怎么也赶不走,他真的要烦死了,不过留有最后一丝理智,没跟陈青青彻底撕破脸,只是不冷不热地回道:“我知道。”
“她还有娃!”陈青青不死心再提醒。
“我知道,”郝岩年顿了顿,补充道,“我跟湘云已经说好了,只要不带苗苗嫁过来,我就当什么没发生。”
陈青青觉得郝岩年疯了,“岩年,发生的事情怎么能当没发生?这不是自欺欺人吗?你清醒点好吗?”
“还有完没完了你?!”郝岩年彻底没了耐心,“我的事情,用不着你操心。”
陈青青委屈,小小声,“岩年,我也是为你好呀。”
“好好跟周湘君处,我跟湘云的事情,你最好别管。”郝岩年警告。
“岩年,你听我解释,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,我跟周湘君……”陈青青话没说完,教室门“哐”地一声被推开,周湘君很生气地站在门口。
“湘君你怎么来了?”陈青青有点后怕,也不知道她跟郝岩年说的话,周湘君听了多少。
周湘君没理会陈青青,怒气冲冲上去找郝岩年理论。
陈青青不敢相信,二傻帽居然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,就算生气,也不至于吧,她又没有犯什么大错。
陈青青继续解释:“湘君,我对郝老师……”
周湘君抬手打断她。
陈青青慌了,二傻帽对她一直很热情,呼之即来挥之即去,从来没像这么冷漠过,他今天吃错药了?
不经意瞥到站在窗外的周湘云,陈青青恍然大悟,一定是周湘云背后说她坏话了,不然二傻帽不可能这么反常。
郝岩年跟着望向窗外。
周湘云笑呵呵地挠脸,偷看被现场抓包,多少有些不自在,还有周湘君那个二傻子,他不跟陈青青生气,重点放到郝岩年身上干嘛?
你心上人到底是谁?心里没点数吗?
感觉做无用功了。
周湘君质问,“郝知青,你这人怎么回事?”
郝岩年问他:“你也觉得你姐配不上我?”
周湘君愣了一下,陈知青是这个意思?难道不是提醒郝岩年,让他不要一时冲动,最终害人害己吗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