丞相怒斥:“河西不过区区藩王之属,如何比得上中原?”
他才说罢,顿觉失言。
太后盯着他:“如果说来,丞相已经思量明白,也已经为西海国上下安排好了出路?”
丞相惊慌失措:“绝无此事,绝无此事!太后!臣服侍过三位国君,忠心日月可鉴!亲疏远近,太后当明断才是!”
太后了然于心,徐徐道:“难怪丞相忽而变了行事之风,平日温温吞吞的一个人,突然变得野心勃勃、杀伐果决了?”
她眯了眯眼:“原来,好处就在眼前了。”
话音才落,旁边侍立的卫士已经上前。丞相这才惊觉,太后竟是早有将自己拿下的准备,方才这一切不过是个过场。
情急之下,他恶从心起,突然扑向身前的太后。
“都不得过来!”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匕首,横在太后颈间,“上前一步,我便让她血溅三尺!”
众人皆大惊。
晚云站起身来,冷冷道:“我劝丞相莫做这多余之事,丞相家中还有妻妾儿女,太后若出事,他们便也保不得了。”
丞相啐了一口,骂道:“贱人!我放了她,他们就能保下么?我死也不会相信你,将解药交出来!”
晚云看了太后一眼,看她已经不复方才的镇定,用求救的眼神看着她。
“交出来!”丞相又大吼一声,太后一时被惊吓的脸色苍白。
晚云使了个眼神,卫忠便将一个小瓷瓶献上。
丞相倒出一颗,想了想,将那药丸塞到太后嘴里,继而咽了一颗下肚,“你若敢使诈,这老妇便随我一道归西!”
“没有使诈,那正是解药。”晚云道:“丞相意欲何为?”
丞相道:“去备一辆马车!所有人都撤开!打开城门!五十步之内,但有一人上前,这老妇便气绝当下!”
“丞相要投奔鄯州军?”晚云的眉梢挑了挑,“可丞相还未献城,如此一来,丞相便对他们毫无用处了,投奔他们并非良策。”
“住口!”丞相斥道,“便按照我说的做!”
晚云没有反驳。
卫忠令人备好的马车,丞相便挟持了太后快步退出宫苑,上了马车之后,他将用衣带将太后手脚缚住,放到车上,而后,坐上驭者的位置,一抽鞭子。
马车狂奔起来,出了伏俟城,往振武军的军营去了。
卫忠站在晚云身后,看着那奔驰的马车,叹道:“刘宪将军曾说朝中有重臣已经投靠了梁将军,没想到竟然是丞相。娘子早前骂他没气节,果然没骂错。只不知太后被他挟持,会不会伤了性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