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云点点头,用手撑地,缓缓站起身来,脸上龇牙咧嘴的。
方才说的轻松,那时不想让姜吾道担心。可毕竟好几年没被罚跪了,这一下还真有些疼。
她缓过来了,又对姜吾道笑着说:“师叔别担心,我快去快回。”于是一瘸一拐地跟着那卫士走了。
担心?姜吾心底不屑,暗道,他才不担心。
可当晚云的身影消失在值房那边,他却忍不住盯着,觉得时辰过得当真漫长。
晚云原本料想是裴安,或是石稽之类,可随卫士入了值房的里间,见着了正主,不由得惊呼:“阿兄!”
裴渊冷声哼了哼,赶紧拿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。
楼月在一旁笑问:“跪得爽快么?”
晚云嗔了他一眼。
楼月对她拱手道:“在下佩服。”而后在她伸手打人之前赶紧退了出去,顺带带上了门。
她隐约听见楼月对外间的人说:“走走走,都停雨了还不出去干活。”
晚云任凭裴渊替她擦脸,偷偷抬头看裴渊,只见他阴沉了一张脸,不知存了多少不痛快,于是讪讪道:“阿兄怎么在这里。”
裴渊白了她一眼,晚云随即闭嘴,心知自己问了句废话,除了担心她还能是别的原因么?
“把这个喝了。”裴渊将一碗姜汤递给她,“先暖暖身子。”
晚云接过来,心中不由愧疚。她昨日还冲他发脾气。
“阿兄别气,”她小声道,“我错了。”
裴渊看她一眼,只见她淋得一身狼狈,额发湿贴贴地附在额头上,乱七八糟。心一下又软了几分,他指着案上,道:“先把衣裳换了,省的着凉。”
晚云应声,裴渊便先出去,道:“你将门从里头拴上。”
晚云眨眨眼,道:“我信得过阿兄。”
眼瞧着裴渊的脸色又阴沉下来,她赶紧依言栓上门,却忍不住噗嗤一笑。
“赶紧换。”裴渊在门的那边说。
“知道了。”
她抿了抿唇,敛起笑意,转身打开案上的包袱。
巾子和衣裳一应俱全,不仅形似他们仁济堂的灰衣,鞋袜,还有里衣……
阿兄备的么?
她脸上一红,赶紧清了清嗓音,敲了敲脑袋。心想阿兄府上自有婢女帮忙准备,哪里用得上阿兄亲自动手,大惊小怪的没见过世面,不由得对自己嗤之以鼻。
退下混着泥水的衣裳,发现一旁的铜盆里还有清水,于是用巾子沾了水擦去泥污,等换上干爽的衣裳,她长长地喟叹一声舒坦,终于缓过劲来。
只是头上还滴水,便散下发髻,用巾子包住,细细擦拭。
裴渊在外头敲门,问:“好了么?”
“好了。”晚云赶紧去将门打开。
裴渊提着食盒进来,不由得怔了怔,他还是头一回看见晚云这副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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