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还不到十八岁,一个人跑到外面,整整四年没有回家,时妤奶奶以为她死了,整日以泪洗面,二十二岁那年,她又风风光光地回来了,拿一大笔钱还清了负债。村里人又开始风言风语,说她在外面榜上了有夫之妇,不要脸,给人当小叁。
这些……这些……都只是轻的了,还有多少恶毒刺骨的话,她根本不愿再想,可是这个孩子怎么这么放荡,正月过年的,奶奶还在医院里,就跑去外面跟不叁不四的人上床。
时妤没有落泪,只是用纸巾替姑姑擦了擦脸,轻轻地说,“姑妈,要是在意别人的眼光,我早就活不下去了,我没有做错任何事。”
她回头看了一眼奶奶佝偻的背影,有些鼻酸,站起身,一声不吭地走回了卧室。
这个生她养她的故乡,以及教育她知识的母校,其实,都只是一座座杀死她的坟墓。
她站在阳台上,外头的阳光有些刺眼,楼上的积雪白晃晃的,楼下是枯藤老树昏鸦,跳下去,只会砸死一只快要冻死的瘦鸟。
手机在床上震动,她走回卧室,拉上窗帘,接了林遥打过来的视频。
“有事?”时妤笑,见到林遥,她心情好了很多。
“你不会忘了后天是我的婚礼吧?”屏幕里的人咬牙切齿。
“记着呢。”她面不改色地撒谎。
“不许化比我更美的妆。”林遥郑重道。
“我素颜。”她淡淡道。
“那不行,你好歹是个伴娘。”林遥摇头,“对了,郑予行是伴郎,是付诸安排的。”
时妤不予置否,她记得,初中时期,他们十分要好。
“黄一荻也去吗?”时妤问。
“不只是她,何老师一家,郑予行一家都在……”林遥面带歉意,“我知道你不想再见到她们,为了我,忍受最后一次吧。”
“你怎么混得这么差,什么都听付家的。”时妤揉了揉眼,摁断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