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高公公闻言,只行了一礼,匆匆退了下去。
“娘娘,你先别太着急,那贼子不过一人,他带着公主跑不了多远的。”兰姑姑上前将一碗茶水送到了皇后手边,温声安慰道。
“本宫怕就怕他还有其余同党,澄儿落在他们手里……”皇后只觉一颗心揪在了一处,说到这便是再也说不下去了,她接过那茶碗却也不喝,只复又搁在了桌上,眼圈却是红了起来。
“娘娘,咱们公主福泽深厚,又最是机灵不过的,您放宽心,她一定会没事的。”兰姑姑见皇后如此,只俯下身望着皇后的眼睛,一字字的开口。
“那些漠格人本就凶残,咱们又拒绝了汗王的求婚,只怕漠格对咱们早就心生怨恨,如今澄儿被他们掳去,定是凶多吉少……”皇后的眼中有泪光闪过,她向着兰姑姑看去,哑声道:“你不必来安慰我。”
“娘娘……”兰姑姑心知皇后所说极是,念起沈妙澄的处境,只觉所有的语言都变得苍白起来。
“灏儿出征漠格,澄儿又失去了下落,若他们两当中有谁有个三长两短,要本宫如何活下去……”皇后缓缓闭上了眸子,在这一刻,她再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一国之母,只是一个为儿女忧心的寻常母亲。
艳阳高照。
沈妙澄只觉自己的喉咙里犹如火烧一般,她向着前面看去,就见图归糜背对着自己,手里牵着一根绳子,那绳子正是拴在她的手腕上。
“图归糜。”沈妙澄哑声喊着他。
图归糜脚步不停,似是压根不曾听到她的话。
“图归糜!”沈妙澄拔高了声音。
男人终是停下了步子。
“我渴了,我要喝水。”沈妙澄微微喘着气,这几日,图归糜只带着她不停的赶路,他所走的全是偏僻的山路与密林小道,风餐露宿,委实苦不堪言,沈妙澄自出生后便是养尊处优的过日子,何曾受过这等罪,不过几日下来,整个人都是瘦了一大圈。
“你不是刚喝过?”图归糜皱起眉。
“我累了,我再也走不动了!”沈妙澄向着四周看去,见周围俱是荒无人烟的样子,她的心一点点的凉了下去,当下只在地上一趟,颇有几分你能奈我何的味道。
“我劝你还是起来。”图归糜的声音冷漠而低沉,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沈妙澄,一字字的道了句:“再不起来,我就将你的衣裳扒了。”
“你……”沈妙澄大惊,见图归糜作势要向着自己走来,沈妙澄脸色一白,慌忙站起了身子。
“继续走。”图归糜一语言毕,便是转过身,拉着沈妙澄继续向着前面走去。
“你再这样让我吃剩饭,睡草地,我一定会生病的,不等到漠格,我就会死的……”沈妙澄睁着一双眼睛看着男人的侧颜,图归糜却是头也未回,只与她道了句;“你放心,你死不了。”
“我从小娇生惯养,再这样下去,我一定会死在半道上的,你也不想带一具尸体回漠格对不对?”沈妙澄说的倒不是假话,她的唇瓣干裂出了一道道小口子,一双脚更是磨出了血泡,更不用说那一双皓腕,因着绳子的摩擦早已是血迹斑斑,这几天这般辛苦的赶路,她竟然还不曾倒下,就连她自己想起来都觉得吃惊。
图归糜看着她苍白的一张脸,黑眸深处有犹豫闪过,终是停下步子,与她问了句:“你要如何?”
“我要住店,你最起码要给我开一间房,让我吃一顿热乎乎的饭,睡一个好觉。”